這世界是野獸的,但我們擁有選擇

2024 國中組 第二名
姓名:張詠筑
學校:臺南市市立建興國中 八年三班
書名:梅岡城故事

世界是野獸的,在某些時刻,我們總會不經意露出銳利的爪牙,變成一抹巨大恐怖的黑 影,籠罩在另一個潔白無瑕的生命之上,永遠的留下一道無可抹滅的傷疤,形成標籤,將人從此 分類。他的生命從此便只剩那塊標籤,再無其他。那塊標籤也許關於性別、種族、階級,但相同 的是其中的不友善。明明同樣擁有生命,這世界卻總在分類,一時的張牙舞爪,成為了自相殘殺,但最初的最初,我們不都是一隻高踞枝頭,純潔無辜的反舌鳥嗎?

「那是個不明所以的樂觀年代,梅岡郡民剛剛被告知『除了畏懼本身之外無可畏懼』。」《梅崗城故事》在絲考特與傑姆毫無煩惱的夏天開場,他們像所有八、九歲的孩子一樣,擁有天 馬行空的想像力、能殺死一隻貓的好奇心,以及勇於冒險和相信的純真。他們的父親阿提克斯是 一名律師,認為射殺反舌鳥是一種罪過,因為「反舌鳥既不會吃園子裡的花果蔬菜,也不會在玉 米榖倉裡築巢,只會全心全意地為我們唱歌」。

直到一年冬天,阿提克斯要替「黑鬼」辯護的消息傳遍了全城,絲考特與傑姆開始接觸 到社會醜陋的一面,逐漸拼湊出種族歧視的完整面貌……。

「世上只有一件事不能少數服從多數,那就是人的良知。」對阿提克斯而言,替湯姆•羅 賓森辯護是理所應當,他也義無反顧,因為湯姆是一隻反舌鳥,既然並未犯罪,便不該被判刑 ,更不應該因為是黑人而喪失被公正看待的權利。藉由這本《梅崗城故事》,我開始思考起所謂 公正,我想到那年的運動會,我手中的接力棒被隔壁跑道的人給撞了,一道銀色的光就這樣從我 手中一躍而出,向橘紅的跑道撲去。我並不是故意的,但賽後等待我的是一場對「戰犯」的審判 ,在盛怒之下的人們說話毫不客氣,一字一句的子彈中傷了我,我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到社會 中的不友善,而願意挺身而出、說句公道話的人未曾現身。

那年十一月的午後,一個帶著些許寒意的午休,我伏於案上,閉眼休憩,卻清楚聽見了 一場近乎理所應當的談話,他們說著運動會班上獲得的獎金,然後也自然的說道,大隊接力失誤的那個人就不用分獎金了。我聽到這句話頭腦便脹熱了起來,但還是清醒的趴在桌上,一直很清 醒。「把頭抬高、把拳頭放下,不管誰對你說了什麼,都別被激怒,試著用你的頭腦去對抗吧。」我想起書中的這句話,在絲考特因同儕「愛黑鬼」的言論而委屈憤怒時,阿提克斯是如此勸慰她。

「所謂勇敢就是明知會失敗仍勇往直前,而且堅持到底,你很少贏,但有時總是會的。」 阿提克斯如此說道。但湯姆最終還是敵不過社會對黑人根深柢固的偏見,被陪審團判處死刑。他 堂堂正正地站在了人前,說出了事實,但還是輸給了「黑人」這個標籤。絲考特與傑姆原本天真 地以為人人生而平等,訴訟的結果讓他們備受衝擊,因為在他們眼中,那就是「不對的」,種族 並不該影響法庭上的公正。可事實是,這世界是野獸的,充斥著惡意,有古老到不明所以的高低 貴賤,也有只一瞬間失誤便引爆的憤恨,我們總會身在其中,學著逆流而上。

那個冬天,我所歷經的風暴,一點一滴的慢慢消失在視野之中,擺脫失誤者的角色。我 畢竟不只是「害班級丟失榮譽的人」,而是那個有名有姓的「我」,不該被標籤定義。生命終究 應該回歸生命本身。時間也終究讓梅岡人淡忘了湯姆•羅賓森,那年夏天,陪審團花費四小時所 做的決定成為了傳奇,停留在過去,人們都說,陪審團的猶豫,本身就是一種改變。

書中寫道:「你永遠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人,除非你鑽進他的身體,披著他的皮囊四下 走動。」我想我們生來都是一隻反舌鳥,漸漸地在滾滾紅塵隨波逐流,但我們所染上的缺點並不 扼殺優點的存在,而一切先入為主的偏見、歧視,在設身處地的從他人角度看待之後,便不攻自 破。這世界缺少的從不是善意,而是理解與尊重,只要我們選擇換位思考,零星的改變,也將湊 成縟麗星河。

 這世界是野獸的,但我們手中握有改變世界的選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