縛,重生《刺殺騎士團長第一部意念顯現篇》

2018 高中組 第一名
姓名:王瑋琳
學校:非學校型態實驗教育

夜半,鴟鴞低鳴。似歡啼,似哀泣,數不清的繾綣。遠方學校的鐘聲在霧裡迷茫的傳遞,
側耳 ,僅餘那悶悶的尾音繚繞著,仿若井底深處傳來的鈴響,餘音嫋嫋。
希臘神話裡,潘朵拉打開了諸神所贈的盒子,散逸了罪孽與邪佞,餘下希望。搬移開年代久遠而斑駁的蓋子,「我」卻在井底找到了古鈴般的佛具,而後意念顯現。能夠準確的捕捉構成「人」的截面的「我」,和免色、開著白色subaru forester的男人和擬態為騎士 團長的idea相遇了。一如騎士團長所言,那是某種連結,註定。隨後而來所發生的一切,皆 是因為開啟了那個連結而不得不完成的事。連結的本源回溯到數十年前的夢魘,和多年來附加於其之上的妄想,而雨田具彥告解般的將它具象化。井裡迴蕩著鈴響,聲聲延宕嗡鳴,在失去光線的石室底,虛弱的「我」只能不停地搖著手上的古鈴以保持清醒。「如果在捨去了一切外界所加 諸於我身上的身份,我究竟還剩下什麼?」
一切都是從那幅《刺殺騎士團長》而開始,又由刺殺騎士團長之後結束。結束,而復開始。 騎士團長的血朱紅而豔麗的從插著劍的創口中湧出,metaphor打開了通往具像的蓋子 ,重現了雨田具彥的《刺殺騎士團長》。刺殺了騎士團長的是「我」,完成了雨田具彥所見。而刺殺了騎士團長以後,是屬於「我」的旅程的開始。同樣擁有某些敏感甚至銳利的感觸,「我」和雨田具彥都看見了idea,以不同的形式,殊途同歸。一切都在什麼地方連結在一起,騎士團長說。紐帶羈絆了所有人,所以每一個人的存在都是必然。相異性質的我們圍繞著核心,加速旋轉間產生碰撞,鈴聲在空曠的石室裡迴蕩。二世之緣。在人們眼裡接近了空和無的僧人在復活 後卻變得粗俗不堪,又或是,身為平凡人的我們才是真正而純粹的?「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台 ,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。」像畫圓一般回到原點,還是從一開始便沒有所謂的路徑?既是起點,也是終點。洞穴的蓋子被搬移開來,移動的沙沙聲伴隨著陽光落下。
晨曦自被風拂過而沙沙作響的窗簾間透進,我轉身看了看時鐘,清晨。眼前的紙上凌亂的筆 跡縱橫,熬了一夜的眼睛有些酸澀。什麼是起點?而終點又在哪裡?在每個與年齡掛鉤的階段裡,我們有著相同並相異的目標和不得不達成的事。無止境的汲汲營營於此間,追求著渺茫未來的我懵懵懂懂的依循著泥淖裡逐漸消失的腳印,卻在不知不覺間偏離了軌跡。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?剎那間,腳下的路徑悄然無息的密佈荊棘,而我只能鮮血淋漓的一步步摸索著通往未知。思緒猶如密不通風的蛹,而我,則畫地為牢。
漫長的等待間,我彷彿坐在井底搖著鈴,在反覆失去間意識逐漸變得稀薄。或許自起始便沒有正式規範的沿循,我們所依賴的不過是默許。逐漸清明的思緒彷彿映著陽光流金瀲灩的泡泡 ,卻幾時竟已陽光灑進?蛻變。「我」在經歷了一切過後,回到了起點。而我卻彷彿站在象徵開始與結束的重生點,看著至今以往的自己在路途上茫然打轉。因為身處於積累的過程而感到疲憊 ,似走在迷霧籠罩的小徑上,看不清前路。我究竟有前進嗎?前進路途的長短已不再重要,而是在這期間的我在接受失去了所有之後擁有了什麼。「我」在刺殺了騎士團長後開始自己的旅程 ,而我在接受並試圖擁抱過去後迎接未來。自意念顯現至隱喻遷移。放下手中的筆,拉開窗簾 ,長夜的結束,一日的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