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高中組 佳作
姓名:黃佳玉
學校:台北市/北一女中 二年級
「我從小被視為天才,除了發展我的天才別無生存目標。」有個女人曾如此霸氣的說著。張愛玲是個無庸置疑的天才,那跨越世紀的驕傲光芒,吸引著我窺探她的世界。
《傾城之戀》是張愛玲故事中唯一以喜劇收場的一篇。表面上圓滿,實質卻是精神上的袞淒。流蘇的命運如同一縷煙。輕飄,一受到風的流動就須改變形狀,但仍努力上昇著。許多人說白流蘇是一名勇於追求愛情的女性,而我反而在她身上見到生存的意念與壓迫。她是迫於無奈的,不是面對來自家庭的壓力,更是巨大時代背景的不合理要求。對於范柳原,她始終有所防備。現實之前,她需要男人而不需要愛。她要一切符合良家婦女所具備的形象。
故事的最後,透過香港的傾城,他們心中的城牆也終於傾倒,獲得了現實算計之外,那一絲性命相依的契合感,在戰火中短暫地擁有了彼此。兩人的結合是否為最後圓滿的結局?這場戀愛的萌生,是終曲抑或序章?最後一幕,白流蘇踢倒了蚊香,彷若她受也不是一縷不安定的輕煙。但胡琴仍咿咿呀呀的拉著,童話般的故事結尾不過是一個階段的圓滿。這齣喜劇的背後,似乎仍暗示生命的蒼涼。
張愛玲的小說之所以不朽,或許便因於那看透一切的冷酷吧!她的筆下少有喜劇收場,因為她的角色很很不懂愛。不健康的都市生活下,人們由愛情小說按圖索驥,在找尋愛的路途中期待戲劇化的發展,盼望一個完美情人出現。但喜歡並不是愛。喜歡如同隔著一層薄紗,怎麼看都美,但愛,即是卸下薄紗的那一刻──是如此赤裸裸的展現。愛有包容接納,有喜歡理解,甚至有恨,當然,也包含著原諒。<紅玫瑰和白玫瑰>就是最好的例子:僅是喜歡,僅是衝動,才產生了心口上的珠砂痣和床前明月光;而如同我們當中的許多人,振保不懂愛,不懂包容,才有了一抹蚊子血和一顆白米飯。張愛玲之所以滄桑也是有理的。愛,竟要傾一座城才得到。她的小說反映了世俗,如此寫實。街頭正上演著一齣齣故事,「說不完的蒼涼故事,不說也罷!」
這位看似和大眾保持距離的冷酷的天才,卻比我們更懂愛,或許在她的一生中也曾像我們一樣渴求一份完美的愛,所以才能像鏡子般,反映出人生中那些殘缺卻真實的愛。她並不是言情抒情作家,她的小說是一本太寫實的愛情諷刺小說,在所有夢幻的虛像中,維持著她一貫的冷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