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長,回顧與展望《小說 九歌104年小說選 鍾旻瑞 泳池》

國中組 佳 作
姓名:蕭亦佐
學校:新北市江翠國中 九年九班

  人類是怎麼界定每個成長階段的自己?教科書上以年齡來畫分──嬰幼兒牙牙學語,無邪稚嫩的他們以神奇的速度被拉拔茁壯;青少年花漾繽紛,敏感的我們正以試探性的眼光探索這世界;成年人獨當一面,體能雖衰卻有成熟的心靈迎接人生百態。這曾是我對成長的印象。
  盛暑的泳池裡,少年打完工,正從救生椅上下來,下班後竄進水裡游個幾趟,是他每日的固定行程,他以為他所能邂逅的,不過是端坐高腳椅上能睥睨的來往人群,和他唯一熟悉親近的流水的擁抱。可是這鋼鐵般的作息,在背脊上一陣赤赤裸裸的、麻痺的感覺的侵入下打破了。一個陌生的男子,一句突如其來的讚美,一個待遇極佳的家教工作,在一個短短的暑假裡,或多或少牽絆著年輕的少年,未來漫長的人
生。
  少年不是第一次教人游泳,但這是他第一次,對一個才剛剛見面不久的男孩,產生了強烈的羈絆。男孩是男人的兒子,極度恐水的他甫踏入泳池,便被這座「汪洋」嚇得嗆水。換作是你我,可能只是扶他上岸、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來安撫,可是少年既非惻隱之心氾濫,更不是拿人手軟,他未經思考,「我會保護你」五字便從微揚的唇角溜出。書中提到,少年在當下,彷彿是看見曾經的自己投射在男孩身上,這句誓言是自然而然地在兩人之間產生了強大卻也溫柔的連結。
  我曾經納悶,少年怎麼能如此輕易的承諾一個素昧平生的男孩?漸漸的我理解了,少年的我們懷著一顆脆弱又堅強的心踽踽獨行於成長的道路。我們闖進的胡同不多,在我們短短的生命裡卻是稱得上漫漫空寂的死路一條了,我們遇上的絆腳石不大,卻也足以讓我們吃疼到停滯不前良久。年少的我們不像男孩,作一個荒誕的、「即使被吃掉我也想去找尼斯湖水怪」的夢;我們亦不如男人,能在自己兒子嗆水時,冷眼旁觀他從失敗中成長;我們是少年,有著再怎麼也不願放棄的執著、再困頓也無法平靜的熱血,在僅存的單純裡,笨拙的守護身邊。
  故事中還有一段,是男人邀請少年吸菸。這亦是少年的第一次,他是在陣陣咳嗽中,感受著帶有果香的煙填充滿肺葉。他或許有些享受吸菸的腦海那份迷眩而陶然的癮,際時,他就像停生了思考,蠱惑於氤氳煙霧,但男人卻聽見少年道他以後不會再吸,男人平淡的告訴他,他十八了,可以自己做決定。少年如是回答:「我喜歡游泳,吸菸會讓肺活量變差。」少年是如此斬釘截釘,而我期許自己,在未來面對誘惑,我也能秉持對自己所愛的人事物保有最初的衷心和堅定。
  這本小說選裡佳句俯拾即是,弱水三千,我獨愛男孩這句「我是一半的你,你是一半的他」。少年質疑人的年齡真的能用乘法計算嗎?或許少年沒有九歲的男孩那般乾淨的單純,或許少年也不如三十六歲的男人那般冷靜的心態,但是我相信,少年擁有兩者所缺乏的──青春,或迷惘而跌跌撞撞,或受創而倉倉惶惶,但我們有無法用乘法量化的勇氣,堅強的走在生命的旅途上。